Coccccccccus

·无差

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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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第二天再见面，方士谦就改了口，叫他小队长。

王杰希想到这儿唇上抿了抿，突然就笑了。他手上还是轻巧托着那女星下巴，视线也没落在人脸上，但这一笑愣是笑出三分勾人味道。那导演没说什么，一边等人把电脑拿来，一边却是侧头问边上的摄像，刚才的表情都收下来了没有。摄像一直盯着屏幕，正走神呢被人这么问了一句愣是打出一个激灵，半晌后才迷迷瞪瞪的应了声嗯。

这导演一贯嘴上不饶人，但这次却没说什么，点点头就指挥着让王杰希把那笔记本拿了。王杰希冲工作人员道了声谢，双手把东西接了，眨了眨眼睛。轻、薄，这本子的重量、厚度他单手拿着都丝毫不觉费力，这倒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
王杰希一转头看见那女星正扶着自己侧脸直愣愣往他这边看，心思一转便一手把那本子递过去了，道，挺轻的，很适合女士用。那头不知道是还陷在人家原本设计的动作里，愣着没接，反倒身子又往前探了两寸。王大队长但凡脑子里有那么根弦儿此时都该明悟了，可他偏偏没有。外人看来便是这人冷冷淡淡的把视线转开了，手上的笔记本往下垂了两分刚好挡住那女星胸前一片雪白的丰腴。

那女星回过神来也略微有点尴尬，此时却是导演手指头在肘上敲了敲，开口问道，王队养过猫吗。

王杰希虽然不明所以，但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，他本想一板一眼的答俱乐部养了一只，不过那是队里的，主要也不是他管，结果脑子里晃过当年方士谦趴他床上晒太阳那副懒趴趴的样子，鬼使神差就只应了个嗯。

逗过猫吗。

话都出口了，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。

也不算没有过吧。微草那只猫总上他身边儿蹭来，他就算是坐着不动那猫跟他那儿都挺自得其乐。不过真说得上他主动去逗的，算下来可能也就一只大的。

这些话他都心里过一圈就过了，也没说。不过那导演看起来倒像是不介意他到底怎么个情况，话问出来了，又自顾自接着道，你就当身边儿搁了俩猫。

啥？俩？

王杰希自己是个脑回路飘忽的，他大概反应过来了人说的是一人一笔记本，但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深意。

那导演自顾自点点头道，身边围了两只猫，都特愿意稀罕你，都想要你的注意。只是一只要你抓着、看着、哄着，不然他就自己跑了，而另一只则愿意时刻蹭到你身边儿来，甭管你是乐意胡噜他一把还是不理他，他就愿意在你身边窝着，在你边上趴着。他说到这儿看着王杰希的表情。

懂了？

王杰希点了点头，沉默两秒，却问道，然后呢。

那导演盯着他看了会儿，笑了。

然后，就看你稀罕哪只，更舍不得哪只了。

……好。

王杰希深切的觉得这导演宛如智障。

王大队长一贯严肃严谨，他也淡定惯了，又总有种超脱于三界之外的神棍感，所以这种挺直接的情绪还真算得上头一回。

只是他现在心里隐隐焦躁，总觉得那导演这番话下来意有所指，又意味不明的很。他有种被人拆穿了的恼火，但偏偏又不知道这人到底所指为何，心里憋屈，难得迁怒了一把。

这时那女星正走过来，道，导演，您看我需要注意什么吗？

那导演笑意收的干干净净，不过也因此看着没那么讨人嫌。他问那女星，道，见过撒娇的猫吗？

那女星愣了愣。

幼猫，没那么多矜持，全身心的依赖，由内到外的那种柔软。

这女星到底是专业的，忍不住插嘴道，那和这次的产品……

那导演扫了一眼王杰希手上的笔记本，又笑了。

就听我的。

于是拍摄继续。王杰希还是按照原本的动作设计去捏那女星下巴，手还没碰到却是那女星主动迎了上来，闭着眼在他张开的手心里蹭了蹭，然后抬眼看他，带着点独属于女性的娇俏，天真，和柔媚。

王杰希愣了愣，转瞬就明白过来，眼底也柔和了些许。

真的就像是他们微草养的那只小猫，会费劲巴拉的跳到桌子上，然后跑到他鼠标边上，团成一个小毛球，蜷在他手腕上。

他这么想着，便张开手，任那女星把柔软而光滑的面颊贴向他的手掌。

那边儿导演在那儿喊，还有另一只呢。

王杰希无言了一会儿才把另一只手上的笔记本拿起来看。

这笔记本是微草的特别款。十一寸的小笔记本，暗绿色的机身，盖上有大半个微草队徽的水印，占了整个大小大概三分之二，打开之后的键盘是深浅两种绿色，触控板的左下角是微草缩写化作的绿植，一直延伸到空格键上。

他一手托着笔记本，另一手扶着显示器。那女星见状凑过来看。

哇，这个好漂亮。

王杰希笑了笑，嗯了一声。

真好看。

自然是好看的。王杰希几乎算得上小心的摸了摸边角，抬头去看那个导演。

他大概明白那人是什么意思了，只是这个明白涉及到的很多事太私密，若是他理解错了倒罢，但若是没错，便由不得他不爽。

现在微草的王队长明显没那个拍摄状态，但那导演在他分明询问的眼神下只说了一句话，绿色很适合你。

王杰希愣了愣，他盯着那导演看了许久，才道，谢谢。

他今天莫名的总是想起方士谦。但仔细想想大概也不怪他，只能说因为身边的人总是时不时提起，就像之前那个化妆师说的什么，又比如现在这个导演说的。

——绿色很适合你。

当年的方士谦才不会说这种话，说这句话的人是他们队长，林杰。

彼时他还是训练营的一个小鬼，再怎么少年老成也遮不住满脸的稚嫩。事情的起因他已经记不清了，只记得当时是B市的八九月，新赛季刚开，他站在水池前面抹了自己一脸水，背心后面洇的都是汗，而他对面站着无奈笑着让他不要着凉的队长，身上披着林杰给他的微草队服，看向的却是站在林杰身后的方士谦。

那会儿方士谦还嫩得很，脸嫩，哪儿哪儿都嫩，为人处世也嫩，一身的才气傲气根本收都收不住，也根本没想收。

二十岁的年纪谁懂什么叫韬光养晦？要的就是那份少年意气。

林杰一手把从他脑门把头发都撸到后面，拍了拍他肩膀说，绿色很适合你。

而当时的方士谦明显是听见了，很是有几分不屑的别了头，他自以为时间够久了，却没想到转过来头来还是对上王杰希的视线，一瞬间居然有几分惊慌，但立刻又淡定了，打招呼似的抬了抬下巴。

像是只不可一世的猫，他不肯绕着你脚边转，但你得去摸摸他，而你又不能太主动，你把手伸出去，他愿意了自然来蹭两下，你得迎着他的喜好，摸他的头，摸他的背，他舒服了，能让你顺把尾巴，但你若是在这时候去撩他，非得要去挠人家下巴，人能扭头就给你一口，不见血，但落牙印的那种。

王杰希不喜欢那种猫。尤其是在他和那只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的情况下，那猫能不能从他想要的人哪里得到他想要的爱抚，王杰希并不在乎。

那不是他的猫。他犯不着花心思去迎合他的喜好。

王杰希坐在高脚椅上表情晦涩不明。

导演喊开始，他一只手平伸出去，视线落进那女星眼底，落进谁心里，却如常般茫茫然不自知。

那女星蹭进他掌心，像只幼猫，毫无防备的亲近所有人，全身上下、由里到外都是软的，更别提什么卸下防备流露出柔软。

他往回收手，那女星却压低了身子跟过来。

王杰希食指顺着人下巴划了划，像安抚一只粘人的小猫，而视线却转开，落到那台笔记本上。

那导演之前问他，养过猫吗。

他没养过猫。

但他曾有一只猫。一只可以是他的，但却不是他的猫。

B市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到达出口。

男人刚换了手机卡开机，过了一会儿提示音一阵狂响，几乎卡得要死机。他划开通知栏大概刷了刷，手指在一条消息上停住，划开看了。

发件人只留了简单一句话：谦子，给你看个东西。

之后跟着是张照片。他曾经的小队长坐在高脚椅上，两条长腿点地，脊背挺直却莫名带了两分闲散。他一手伸出去，指尖落点是女人削尖的下巴颏。

方士谦无暇去看那女人贴和着王杰希掌心的娇媚面庞，他视线紧紧盯住的却是照片上的另一处。

王杰希另一手上拿的那台笔记本通体暗绿，在灯光下原本并不明显的微草水印泛着光。他只轻巧捏着这笔记本的一角，如此便整个立起来的小本就更显轻盈，而这机身的另一个落点——

方士谦看着王杰希一手两三根手指托着个美人的娇嫩面庞，视线却全然不在那个方向。他看着他的小队长垂着眼，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，却遮不住柔和目光。

照片上的王杰希微微低头，嘴唇点在机身显示器的一角。

那是一个吻。一个温柔的、注满情义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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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王队的Kiss Goodbye（not really

·笔记本打开之后的位置真是难以描述。为了确定我脑补的画面有被正确接收到，我再来一遍。王队脊背挺直坐在高脚椅上，左手捏的是键盘的左下角，他嘴唇点的是显示器的右上角，别着头脖子侧面的线条流畅而诱人，右臂随意舒展开，有一个如幼猫般蹭在他手掌的美女。此处应有弹幕：我是笔记本。放着那个王队让我来。

·原始设定是，方士谦回国没几天和女伴走在街上看见王队的大幅海报，然后又过几天传出王队和那个合作女星的绯闻。后来这个结尾没用，因为我觉得，这俩人好像还能挽救一下。